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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18 1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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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衍文

本文原刊于《文艺研究》年第7期,责任编辑陈斐,如需转载,须经本刊编辑部授权。

刘衍文,年生,浙江省龙游县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曾任上海诗词学会秘书长。少年时受日寇侵扰而失学,在逆境中刻苦自学,于东南各大报刊发表文字。曾受知于著名学者、浙江省通志馆馆长余绍宋,得入馆任职,编辑馆刊,撰写艺文目录提要。后长期从事文论教学与研究,讲授“文学概论”“古代文论”“中国文学史”“清诗研究”“文学鉴赏论”“《文心雕龙》研究”等课程。著有《文学概论》《寄庐杂笔》《雕虫诗话》《寄庐茶座》,编有《中国古代文学》《中国文坛掌故事典》《现代作家书信集珍》等。与长子刘永翔教授合著有《文学的艺术》《古典文学鉴赏论》《袁枚〈续诗品〉详注》等。本刊特委托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唐玲副研究员采访刘教授,现整理出这篇访谈录,以飨读者。

一、一舟瀫水到申江

■唐玲刘先生好。今年正好是您的期颐华诞,首先祝您身体康泰!我受《文艺研究》杂志委托,很荣幸能就您的学术生涯的相关问题做一次访谈。常言道,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对于读书人而言,家学的熏陶同样重要,这等于提供了良好的早期教育,有助于其在学术上绝伦逸群。这应该也是您学术根基坚实的重要原因吧。

■刘衍文家学谈不上,家庭的影响倒是有的。家父维屏(藩炘)先生是家乡龙游凤梧书院的高材生。我幼时《四书》是由他亲自授读的,他平时喜欢吟诗作赋,常写文章刊登在龙游的报刊上,记得常用的笔名是“老笨”“竹本”“九二码子”“独柏庐主”“孤愤女士”等。抗战胜利,他与同学聚会庆祝,所撰之联“一纸投降书,全球共谱清平乐;两枚原子弹,薄海齐开德胜花”,一时传诵。他的诗文都散失了,吉光片羽,唯此一联尚存脑海。家父少时即喜购书、读书,初时尚为应举计,继则仅供暇时自遣。而我之读书成癖,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家父见之,更是多方购求,于是家中书箧日多,其中且有如今不易寻觅之书,可惜都毁于劫火了。我还遵父命到其友廪生徐雨屏(旛)先生家去听授古文和数学,暇时则酷爱看侠客小说。家父的老师姜渭贤(炽周)先生来我家,见我正在读《七侠五义》,便考我“侠”是何义,我应声而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大为欣赏,嗣后就源源不断地从上海买书寄我。我在衢州中学读书时,对数理化毫无兴趣,喜欢的是舞文弄墨,也学父亲的样子,常在报上发表文章,《前线日报》的《磁铁》、《东南日报》的《壁垒》、《浙江日报》的《江风》等副刊都曾登过我的涂鸦之作。廪生朱晚香(佩华)先生看后,教诲我说:“为学须有根柢,《左传》《诗经》有助作文,你该把二书熟读钻研才是。”当时我不知天高地厚,虽读过几本古书,但总觉得是明日*花,新文学方兴未艾,才是应该致力的方向,因此并不以其说为然,直到进了通志馆后,才逐渐转变了看法。在衢州中学读高中时,我和查君良镛有一年的同学之缘,不过在同一年级的不同班级,他也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但我俩相互之间却颇有些“文人相轻”。后来他以“金庸”的笔名撰写新武侠小说,名满天下,那些作品我却一本也没读过,倒不是老尚相轻,而是爱好转移,对韩非所说的“五蠹”之一的“带剑者”兴味索然了。

年轻时的刘衍文

■唐玲大文《未开花独赏,久屈蠖应伸——追念恩师余越园绍宋先生》中,用了很长的篇幅回忆您和尊师越园先生的交往细节,感情真挚,令人动容,能进一步谈谈越园先生在学术方面对您的启发与帮助吗?

■刘衍文越园师身后名列浙江百位历史文化名人榜,长于法学、史学及书画创作、研究,曾主修《浙江通志》,独修的《龙游县志》体例特善,焕乎成一代名志,梁启超为之作序,推崇备至。我虽不治史、不善书、不能画,但在他的熏陶下,治学则注重旁搜远绍,辨章考镜,书画鉴赏力也大大提升。“吾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获益甚深,而其弊却是眼界过高,处处以越园师的书画为标准,“曾经沧海难为水”,未免对时贤的作品过于苛责。通志馆的经历不仅使我窥见了学问之大,还使我确定了终身的治学方向。我对越园师并没有行过“大礼”,并非其登堂入室的正式弟子,知识的授受都是在日常工作中进行的。越园师与馆中诸老诲人不倦,虚怀若谷,使我见闻日广、学识日增、学胆愈大。师生间的交流是切磋型的。例如,我曾写诗云:“王维能画又能吟。”越园师指点我说:“直呼古人之名不雅,‘王维’可改为‘右丞’。”读之果然顿觉改观。越园师《寒柯堂诗》出版前,命我校读。我保存了好些他原欲删去的好诗,并仿前人之例为作评点。又仿元遗山《论诗绝句》之例,对其中《河坑杂兴二十四首》逐一写了绝句加以论列。越园师见后,批了几个字说:“实获我心,赐也可与言诗矣。”抗战胜利,越园师口占七律二首,其中第二首《前诗既成,意犹未达,再赋一首》,其初稿为:“不图竟见九州同,翻觉无颜论战功。赋废江南哀且止,捷传蓟北喜旋终。双丸原子来天上,一合诸侯晏海东。决胜如斯真意外,深惭献语未能工。”我看后说,颔联“赋废江南”云云,流于率意,出之过易;颈联两句,新名词嵌入旧体诗,有夹杂之嫌。近代*遵宪、柳亚子诗的新名词镶嵌,有得有失,但未免失多得少。越园师听后,欣然接受。后来刊出的定稿是:“不图竟见九州同,翻觉无颜论战功。世局迷离等儿戏,人间智巧代天工。三秋凯唱还江左,一夜降幡出海东。决胜如斯谁料得,深惭歌颂不由衷。”一番调整后,借代颇妙,全篇的措辞就融洽无间了。

刘衍文一家

■唐玲离开通志馆后,您又到杭州新群高级中学、上海复兴中学、上海中学教师进修学院任教,这些教学经历对您的治学有何影响?

■刘衍文离开通志馆是我苜蓿生涯的开始。我觉得,教书并不是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古人说“教学相长”,一点不错。我还从中摸索出一套教学方法:汉代匡衡,人称“匡说《诗》,解人颐”;明代公安派论文,讲究一个“趣”字。我将“解颐”和“趣”移用到课堂上,效果甚佳,每堂课学生都要大笑数次,缘此颇受欢迎。不过引笑不是目的,而是要令学生于笑中有得,增强学习的兴趣,所以我备课从不掉以轻心,每次上课都提前来到教室,讲时全力以赴,讲毕汗流浃背。课余我还不忘进修,常去复旦大学听郭绍虞、刘大杰、吴文祺诸名师授课,诸师有的善讲、有的不善讲,而于我皆有裨益,有学识上的,也有教学法上的。郭老还曾青眼相加,想荐我至复旦工作而未果。在此期间,我在作家协会的发言,曾引起了夏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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