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引言(杨老师导读)
什么是大学?什么是教育?这是大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这两本小书里探讨的,也是我们每个城院人(特别是我们正迈向百强大学的路上)需要常常自问的。
对这两个问题的思考、理解和体认,直接关系到学生会怎样度过自己的大学四年,老师会怎样教育他的学生以及怎样度过他的教师生涯。
从根本上说,一切教育都只能是自我教育。对学生来说,教育也应是一种主动语态而非被动语态。尤其是今天的互联网时代,无论你在什么学校(甚至不在学校),都有可能且必须通过自发的阅读、真诚的交往、不断的试错等等,来超越自己的处境,改变身边的微环境,才能为自己营造创造一个真正的“大学”生活。“大学”远不只是一个客观的有限的物质存在,更是一个生命主体共同构建的无限的精神存在。我们不能等靠他人来给我们一种大学教育,而要自己主动选择、争取一种大学教育。
我自己在上大学时,虽然念的是机械,功课也很繁忙,但依然在自身“问题”的催逼下,拼命找专业之外的书读,到处去听讲座,向“人师”请教……在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恰恰就是这些自发自为的、被指定任务之外的大学生活,这些时光是真正让我的大学区别于高中的根本所在。
当老师以后,因为不甘于灌知识发论文报课题评职称这样一种呆板无趣的大学教师生活,而去开设“从内圣到外王”,到创办无形书院(经典会读、日新晨读、人文行走)、生生学堂义塾、健心房等等。创造这些体制边缘的微环境,首先在于“自救”,希望我能生活得更像一个“大学”教师,同时也惠及学生。无论是当学生,还是当老师,都是我心中对大学、教育的念想,赋予“我的大学”以意义。
大学之理念、教育之精神在哪里?我们要从何处寻?在建设一所更好的大学的路上,我们不能只向外求,“抛却自家无尽藏,沿门托钵效贫儿”。因为这种精神理念既不在排行榜上别人家的一流大学里,也不在专家们的评估报告里,而只能源自于生活在这个大学里每一个人的心性中,源自这个大学自身的充满生机的传统中。
我在城院已十九年,在我的记忆中,那最初的几年是最符合我对一个“大学”的想象,自由、宽容、生机,我觉得它比那些名牌大学更有大学的精神。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研究生毕业我在南航(全国重点)、杭电(省重点)、城院(市属)三者中选择了城院的原因。建筑大师路易·康有段话,於我心有戚戚焉:“学校起源于一个人在一棵树下对几个人讲述他的领悟,老师不晓得他是老师,那些听他说话的人也不认为自己是学生,第一所学校于焉而生。这就是为什么最好让心灵回到初始的起点,因为任何组织活动,其起始总是它最美好的时刻。”
大学的发展之路,必是返“本”开新而非一味狂飙突进的,也正是这个意义上,回溯大学的精神、教育的本质,读重新阅读雅斯贝尔斯这两本书是有意义的。看后你也许会豁然开朗:原来大学可以是这样,原来大学应该是那样。孟子说“观于海者难为水”,我相信,如果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人,在明白大学教育的真谛后,一定不会再允许自己度过一个庸碌的大学生活。
谈大学、谈教育的书汗牛充栋,为什么选择雅斯贝尔斯?一是因为在我的阅读经历中,无数次和他不期而遇,他那些独特而充满睿智的想法,如轴心时代、临界体验等等,对我的触动很大,可事实上我完整读过他的书并不多。后来当我了解了他的经历和性格,我才发现,我和他是一类人,比如雅氏是从法学转到医学,又从精神病学心理学转到存在主义哲学,我的人生也是一转再转,最后落脚到心理和文化。正如费希特所说,“一个人之所以选择某种哲学,正是因为他是这种人。”二是因为古今中外一流的教育著作,大多来自伟大的思想者和实践者(雅斯贝尔斯是其中的佼佼者),而非教育专家在教育专业里头做出的学术研究成果。
雅斯贝尔斯的书并不好读,或许因为他是一位哲学家,或许因为翻译的缘故,但无论如何请硬着头皮读下去(难懂的地方大可以跳过),你一定会遇到许许多多思想的灵光,足以震撼到你。
就说这些,更多的留待大家自己的阅读和届时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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