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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文学第三十五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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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星空/01

靳雪明/离家出走

熊君红/送你一个儿子

刘晓勇/行走的家——小小说《离家出走》浅析

诗歌荟萃/02

王国桥/著名现场(组诗)

散文百家/03

陈国强/怀念秋天

魏彪/带着孩子去看水

民间故事/04

杜建利/“蝴蝶李”的传说

菁菁校园/05

靳焕珍/在素常的日子里诗意地栖居

宋玥洋/沉钟声声慢

万艳芳/给毕业生寄语选

域外来风/06

井国宁/烟火记

长篇小说选载/07

谭国伦/少女河心

网络投票/08


  “好好的,怎么说要离家出走?”我诧异地问母亲。


  “就是,好好的,干嘛这样说?”父亲也随着我问。


  “跟你父亲结婚后,我都说过好几次要离家出走,可每次都不能实现。现在,我再不离家出走,恐怕再也没机会了。”母亲放下筷子,郑重地说。


  父亲是个长途货车司机,每次出车都是十天半个月,回家后就知道趴在床上睡。父亲一年呆在家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不到两个月。家中老人、小孩,地里的农活,都得母亲一个人做。母亲的鬓角过早地染上银丝。


  母亲这离家出走,闹了多次,每次不了了之。母亲说她第一次闹离家出走,是她婚后的第二个月。母亲是四姐妹中的幺女,在家时,重活是轮不到她做的,可出嫁后,就不同了。父亲出车,一切担子都落在她身上。比如去井上挑水,得挑水的乡亲帮她打上水。母亲挑着满满的水桶,左摇右晃,像一只喝醉的鸭子。水桶里的水不听话地跳出水桶,泼洒在她裤脚鞋面上,走起路来,“吧唧吧唧”地响。


  母亲觉得路上的人都在盯着她,笑话她。她低垂着头,却仍旧能够感受到脸涨得火辣辣的红。她一边踉踉跄跄地挑着水前行,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父亲。回到家,水桶里的水只剩下半桶,母亲的肩膀酸痛,双腿无力,瘫软在那里。


  母亲憋着气,等父亲回家。


  “我要离家出走!”这是父亲进家门,母亲对父亲说的第一句话。


  “好好的,怎么要离家出走?谁欺负你了?”父亲大吃一惊,顾不得疲惫,把母亲揽进怀里。


  “你欺负我了!”母亲推开父亲,开始抹眼泪。


  “我刚回来呀。”父亲更是懵了。


  “在娘家我都没挑过水,在你们家我却要挑水。”母亲委屈地说。


  “原来如此。以后,我来挑水。”父亲揭开母亲肩部的衣服,看着母亲红肿的肩膀,心疼不已。


  母亲没再提离家出走的事,这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以后父亲出车前,总是将水缸挑得满满的,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够十天半个月的用量。母亲仍旧挑起水桶,穿梭在水井与家之间。渐渐地,水桶不再跳跃,水也不再调皮地泼洒。父亲回家后夸母亲进步不小。母亲羞涩地笑着,阻止父亲替她挑水。她知道,父亲回家是休息的。


  类似离家出走的情况反复发生过几次。最后一次母亲闹离家出走是和父亲吵架,母亲怒气冲冲打开衣柜,把换洗的衣服收拾在包袱里,往外冲,可冲到大门口,母亲突然反悔了:“我自己的家,干嘛要离家出走!”


  “是呀!这个家你付出那么多,该离家出走的人是我。”父亲嬉皮笑脸。他趁势拉住母亲,把包袱接了过去。


  至此,母亲再没提过离家出走的事情。可是现在七十岁了,却又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都这么大年龄了,别闹好吗?”父亲劝。


  “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要任性一回。”母亲态度很坚决,并让我给她买一个行李箱,说她要体面地离家出走。


  母亲收拾好衣服。可她一转过身,父亲快速将行李箱里的衣物取出。母亲再收拾,她一转过身,父亲又给取出来。


  “你干什么?!难道我连离家出走的自由都没有?!”母亲生气了,冲父亲吼着。


  父亲“嘿嘿”干笑两声,眼巴巴地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他在屋子中间转了两圈,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转身冲到门口,跑了出去。


  “爸,您去干什么?”我连忙喊。


  “别管他。”母亲又开始收拾着行李,嘴里哼着一段打金枝。看来母亲的情绪转换的很快。


  我把母亲送到车站,仍旧不死心。


  “妈,你确定,你一个人出门,能行?”


  母亲没说话,定定地看着我身后。


  我转身。父亲站在我身后,冲母亲和我笑着。


  “你来干什么?”母亲问。


  “陪你一起离家出走。”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长城五日游的旅游票笑嘻嘻地说。父亲又对我说:“女儿,也有你的,快请假,回家收拾些日用品,陪我与你妈妈一起去。”


  阳光照在父亲母亲的脸上,温馨无限。我左手挽着母亲,右手挽着父亲说:“好。”

靳雪明:女,70后,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安徽文学》《青年文摘》《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小说月刊》《天池小小说》《微型小说月报》《金山》等相关报刊。有小小说入选《中国微型排行榜》《中国微型小说精选》

◆送你一个儿子

文/熊君红

李根叔年轻时,正赶上喇叭裤顺带收录机。


  赶时髦的根叔对着镜子,用铁火钳把齐颈短发烫成了卷发,两条腿拖着扫地喇叭裤,提着个收录机在街头巷尾晃来晃去。上了年纪的看了直摇头,像避瘟神一样躲开,倒是惹得一群小毛头跟在身后起哄……


  这情形持续了大约半年,就被根叔的母亲一顿打骂散得无踪无影。四邻八舍反而不习惯,问起,说是根叔的喇叭裤被他母亲剪了,收录机给摔烂了,头发也被剪得像狗啃了一样。


  根叔一跺脚,跑了。


  待根叔归来时,全然一付成熟大叔模样,还带回一位喜欢穿旗袍的根婶。


  街坊说根叔在南方白天送货夜里摆地摊,发了小财,这次是带财归根。


  根叔回来不到一个月,就租下街头一家门面做超市,取名“来福超市”,开业那天,根叔与身着红旗袍的根婶在鞭炮声中笑语迎宾。


  根叔,您这次不走了吗?街尾摆摊卖菜的来福走向前问。


  哈哈,不走啦,叶落归根哪!根叔笑着说。


  超市营业了半个月,根叔找来福商议一番,在超市门口一侧安放两组菜架,摆放一张带电子秤的桌子,桌面上贴有支付宝和
  街坊笑着说根叔又是超市又是菜架,把小街人的脚板给养娇气了。


  日子就这样悠悠闲闲,倒也不错。只是不知小街哪个角落冒出闲话来,根叔没儿没女的,赚这多钱有啥用?


  刚好那天顺风,这话被吹到根叔八十多岁母亲的耳朵里,这下不得了,老太太硬要根婶给她生个孙子。


  无奈根婶当初就是因为不育才离婚,巧遇根叔包容,根叔说了一句时髦话,咱俩也来个丁克吧,喜得根婶不管不顾地贴着了根叔。


  可如今,老太太的指令不能不听呀。根婶跑省城做检查,奔乡下寻秘方,硬是把个又红又白的鹅蛋脸折腾成焦*马脸。根叔心疼不已,将大包大包的药全甩到小河里,与老太太说,再这样,我又走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些日子。根叔发现好几天没见来福的影子,菜架也空了。莫不是来福学懒了?根叔跨上摩托车一溜烟到了菜棚。来福正在收拾家当,说要转租菜棚。


  好好的你怎么不种菜了?根叔不解。


  根叔,我儿子烫伤住院,医疗费要五万,家里就是连菜棚卖了也凑不到五万啊!来福愁眉苦脸。


  你等等,我给你婶通个话。根叔掏出手机走向门外。


  随后来福手机滴地一下,
  来福打电话喊,叔,这怎么行呢?


  就当你借我的,救孩子要紧!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根叔根婶纷纷跨过六十岁门槛。


  有一日早上,根婶突然头晕跌倒在地。住院期间,根婶看到根叔一人忙上跑下的,难过得哭起来,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在了,你孤零零的哪个来照顾你呀!


  婶,我来照顾您们二老。来福推门走进病房。


  原来前天,来福给超市送菜,不见开门,打听到情况,就在超市附近租了两间房,把老婆孩子安置好,医院。


  看到来福这样,根叔也没有拒绝,干脆把超市交给来福打理,笑着对根婶说,瞧瞧,这不就是送你一个儿子吗?根婶心情愉快,很快病愈。


  直从来福一家搬过来后,来福媳妇隔三差五端着炖好的鸡汤肉排骨往根叔家跑,瞅着天气晴朗,把老两口的衣服被子又洗又晒……喜得根婶合不拢嘴,直呼我那儿媳!搬家过来后的第三年,来福媳妇生了个胖小子,与根叔根婶一合计,取名李旺根。


  小街四邻又闲言碎语起来,有说来福真贼,给老二取名旺根,分明是想望根叔家产啊。还有说,根叔这辈子算是给来福打工了!


  十年后,根婶还是走在根叔的前头。根叔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有天突然倒床不起,医院,根叔摇头不肯,一声接一声地叹气,看这情形,来福请来公证员现场办理遗嘱,根叔打手势说要把全部遗产赠与给来福,医院治疗。


  来福点头答应。


  办完根叔的后事,来福转身跑了趟希望小学,随后,超市的牌子也换成了“希望超市”。

熊君红,湖北省咸宁市作协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长江丛刊》《小小说月刊》《河南经济报》《微型小说月报》《群岛小小说》《咸宁日报》《番禺日报》《洛阳晚报》《湛江科技报》《红山晚报》《河南科技报》《香城都市报》等报刊。

◆行走的家——小小说《离家出走》浅析

文/刘晓勇

家,是什么?对于这个众说纷纭的问题,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一份独特的理解。

此文通过“母亲”,在几十年间几次未能成行的“离家出走”行为,形象地为读者呈现了一个普通、温馨而又幸福的“家”的形成过程。

“家”,在甲骨文中是会意字,宀是房屋,豕是猪,即养猪的居所。故一个家庭,是要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的,需所有成员的共同营造。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积累和锅碗瓢盆的交响,而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情话。

“母亲”第一次说出“离家出走”的话,是在婚后的第二个月,由于作为长途货车司机的“父亲”常年出车,且“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在娘家作为“幺女”从未干过累活的“母亲”,不得不挑下生活的担子。初拾劳作的她,挑起水来,踉踉跄跄地“像一只喝醉的鸭子”,“水桶里的水不听话的跳出水面,泼在裤脚鞋面上”,“到家只剩下半桶”,这使一向好强的母亲“虽低垂着头,却仍旧能够感觉脸涨得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肩膀酸痛”,“双腿无力”,使得“母亲”不由得把怨气撒在了“无辜”的“父亲”头上,那句貌似撒娇的“你欺负我了!”,道出了多少的委屈!好在,“父亲”的一句“以后,我来挑水”,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母亲”的第一次“离家出走”危机。

家,从来不是个讲理的处所,而是一个哪怕外面风雪交加,推开房门,仍会让人觉得春意盎然的地方,家要讲爱,不可讲理!

俗话说,没有马勺不碰锅沿的,日常夫妻间的小磨擦是不可避免的,同时它更是一种“调味剂”,为平淡的生活增色不少。作品中,在“我”叙述的几个故事中,“父亲”从没有和“母亲”争论过谁对谁错。当听到“母亲”“我要离家出走!”时,“父亲”的表现是:“大吃一惊,顾不得疲惫,把母亲揽进怀中”,即使在在那句“母亲”说出那句“你欺负我了!”后,被“蒙冤”的“父亲”,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他只是“揭开母亲肩部的衣服,看着母亲红肿的肩膀,心疼不已。”而在随后的几次“离家出走事件”中,“父亲”的表现也是“嬉皮笑脸”地说:“要离家出走的是我”,并“趁势拉住母亲,把袍袱接了过去”。也许,“父亲”明白,“爱”,永远比“理”更重要!

一个和谐的家,永远需要家庭成员相互理解和包容的。“母亲”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幺女”,到一个“鬓角过早地染上了银丝”的持家好手,得到了“父亲”的心疼,他“出车前,总是把水缸挑得满满的”。而当“母亲”挑水的技艺“进步不小”后,也“阻止父亲替她挑水”,因为,“她知道,父亲回家是休息的”,多么温馨的画面!

当“七十岁的母亲”“郑重”的提出“我要离家出走”且要体面的“离家出走”时,“父亲”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方设法地阻止,而当阻止无果时,“父亲”只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在屋中转了两圈,盯着天花板,停了几秒,也许,就是这几秒钟,他顿悟出了“母亲”那句“正因为年纪大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的真正含义,才“转身冲到门口,跑了出去”。而且,我们有足够理由怀疑,此时的“母亲”很可能已经猜透了“父亲”的心思,所以才能不慌不忙地收拾行李,还“嘴里哼着一段打金枝”,况且,当在车站见到“父亲”后,她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的惊讶,只是“定定的”看着。相信他们早已是“心有灵犀”了。

诗与远方,可能是我们每个人心目中共同的向往,与年龄无关。对于老一辈人,由于条件的限制,过去失去了多少“离家出走”的机会,一句“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要任性一回!”又道出了多少“母亲”的心声。

相信,只要心中充满爱,我们的身在哪里,家就在何处。当读到:阳光下,“我左手挽着母亲,右手挽着父亲”时,我们不由得与主人公共同含泪发自肺腑得说出那个“好”字!

诗歌荟萃

(本栏目主持人:高继苓投稿邮箱gaojiling

sohu.
  六点,孩子们高兴地坐上了我的电动三轮车。


  出了村,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四里多长的乡间路。路的北端就是看水的地方——薛界干渠。


  路两旁高大的杨树遮住了盛夏的太阳,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这里似乎比开着空调的屋里还舒适。车缓慢地行驶着,孩子们像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水!水!沟里有水啦!”孩子们惊奇地喊起来。我把车停下,孩子们跳下车。


  “这沟里原来没有水,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呀?”孙女问。


  “现在是雨季,今年的雨水多,但主要是白洋淀放下来的水。白洋淀你们知道吗?就是电影《小兵张嘎》中的那个白洋淀,现在雄安新区那个白洋淀,白洋淀离咱们这只有十多公里。”我说。


  “我们去沟里玩玩行吗?”孙子请求道。


  “不行,因为你们不会游泳,水虽不太深,但我一个人看不了你们仨,一但被水淹着就坏了。过几天你们轮流来,我教你们打‘仰的浮’什么的,都会了再下水,现在只能看水。”我坚定地说。


  电动车又开动了,越往北沟里的水越多。一会儿薛界干渠到了。薛界干渠,东西走向,和赵王新河相通,流经高头乡和我们急流口乡。


  “水真多呀!”孩子们又喊起来。


  二十多米宽的渠,水满满的,岸边的杨树已浸泡在水中,水缓慢地向东流着。


  不远处,有人在捕鱼,我招呼孩子们去看鱼。走近一看,是我们村的梁家父子,用粘网逮鱼,两人正从网上往下摘鱼。青一色都是三寸左右长的小白鲢鱼,鱼在水桶里乱蹦。


  “这鱼真好!”我说。


  “是啊,现在渠水水质好,不然小白鲢是不能生存的。”老梁回应道。


  鱼摘完了,小梁扑通一声牵着网的一头跳进渠里,游到对岸,把网下好。


  “来,都坐下,我给你们讲讲我小时候逮鱼虾的事。”我招呼孩子们:“那是年,63年离现在快60年了,文安洼又发了大水,咱们洼,这里最低,听大人们讲水有八九尺深,也就是三米左右深啊!水淹没了庄稼,围主了村子。如果在解放前,肯定要淹死人,饿死人的。由于有*和*府的领导,咱村不但没死一个人,第二年春天,大洼的水基本抽干了。“淹了文安洼十年不回家”成了历史。村边地势高,种上了玉米,高粱,大豆等庄稼。这里低洼,有水但不深,可以种水稻。洼里的鱼可多啦,人们有的拿鱼叉叉鱼,用罩(捕鱼工具)罩鱼,用网逮鱼,用手摸鱼……红鱼,黑鱼,鲶鱼,鲫鱼,大虾,品种可多啦,鱼也大,像他们逮的这么小的鱼,那时人们都不要。”


  “记得那是个星期日,早饭后,我爷爷说带我去洼里逮虾。当时我爷爷60多岁了,我9岁,读二年级。爷爷拿了两个筐头,在筐头里放了一把铁掀,一把笊篱,一块苇箔,一个脸盆,用扁担挑着筐头。出了村,也是沿着我们今天来的路走,但那时的路又窄又不平。洼里一望无际,没有一棵树。我们步行到这里,这里有连片的水,也有一些没水的湿地。远处很多人在干活,爷爷说那是栽水稻呢。爷爷指着像咱们家院子大小差不多的一片水说,就在这里淘虾,我顺眼看去,没见到一个虾。爷爷说虾都藏在苲草里,水淘干了,虾就出来了。这个水洼四周只有一尺左右深,水洼里最深处也就半米左右。爷爷拿出铁掀,挖泥打埝子,我也用手挖泥打,一会儿就围成了一个圆形的水塘,爷爷拿出苇箔,在水塘的一角用它叉了一道小圈,爷爷说这苇箔是阻挡虾被淘出去的。爷爷站在小圈内用脸盆往外淘水。哗!哗!哗!清脆的淘水声,惊飞了一群落在旁边水草堆上的鸟。我问爷爷那是什么鸟,爷爷说是野鸭子,爷爷还说那一堆堆的水草是叔叔们为栽水稻清除的。我走向水草堆。啊!枯萎的水草堆上有个小窝,窝里有五个灰白色的蛋,我小心地拿起来,高兴地走向爷爷”。

“这是什么蛋?”我问。

“野鸭蛋。”

“能吃吗?”

“可香了。”


  “放下鸭蛋,我又跑向另一个水草堆……一连十多个也没有找到鸭蛋。倒是小野鸭吸引了我,它们在水草堆上卧着,毛茸茸的很可爱,我多想抓到几只呀。你离它们近了,它们也不害怕,但当你伸手抓它时,它突然跳到水中,小鸭掌奋力拨水,翅膀飞快地拍击水面,像一条小快艇,划出一道水线,离你远去,我怎么也追不上它们。”


  “爷爷在招呼我回去,我确实也累了,一无所获地回到爷爷身边。”


  “快淘干了,能看到虾了,虾还很多呢!虾密密麻麻挤满了水面,顺着水流慢慢地来到苇箔旁,爷爷拿着笊篱一下一下地往筐头里舀虾,一会儿筐头满了,虾直往外跳,爷爷顺手拔了一把苲草,压在筐头上,虾不能动了。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筐也满了。爷爷拿着一个虾对我说,这虾肥,都有籽,卤熟了非常香!”


  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我突然停下来说:“文安洼的故事多得很:打冬网,刨地梨,编苇席……以后再讲。”


  “文安洼真好!”唐山的孙女说。


  “以后会更好,沟里渠里总有水,空气好了,还可以浇地,鱼,虾,水鸟也会多起来。”我边说边站起身。往东一望,翠绿的杨树被夕阳染红,渠水靠近南岸的部分,因堤岸挡住了夕阳呈青灰色,北半边的渠水波光粼粼,泛着红光。


  “你们学过的古诗词有谁描写过这样的美景?不过那个诗人写的江,这是渠。”我给孩子们提出了问题。


  “我知道,唐朝诗人白居易《暮江吟》写的就是这情景。”读六年级的孙女回答着并高声诵读: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爷爷,您看远处是有野鸭在渠里游吗?”孙子说。顺着孙子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有水鸟在游,因太远看不清楚。


  “咱们看看去吧!”几乎是异口同声,孩子们恳求着。


  “天快黑了,该回家了。”我说。


  这些鸟似乎要在我们面前特意展示一下它们那婀娜多姿的风采。一只飞起来了,另外一些也飞起来了,共九只。一字排开朝我们这个方向飞来。这就是天鹅吗?我不能肯定。它们满身洁白的羽毛,长长的脖子直挺地申向前方,两条修长的大腿有力地蹬向后方,轻盈硕大的双翅慢吞吞地煽动,夕阳给它们洁白的身躯涂上了点点金色,更显楚楚动人。时而还发几声悠扬的鸣叫。


  太美了!这简直就是空中芭蕾!


  我们仰望着,仰望着,一直到它们消失在天际。

.9.10

民间故事

(本栏目主持人:何万志投稿邮箱wei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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